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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金鱗豈是池中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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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9-27 20:18 | 只看該作者
那個女郎可能是聽見了男人們的議論,扭過頭來用手想後一挑耳邊的長髮,向他們那邊甩了個媚眼兒。

「喂!」幾個小日本兒全都轉頭用羨慕的眼光看著方傑,「她對你有意思啊。」

「哼哼,沒有的事兒。」

「還不快過去聊聊。」幾個人開始推方傑。

「別,別鬧了。」方傑撥開幾個人的手。

「這你都不上?你還是不是男人啊?你不是喜歡男人吧?」

「別胡說。」這句話一下兒就戳到了方傑的痛處,雖然他知道同事只是隨口開個玩笑,但心裡還是感到特別的彆扭,而且還覺得自己有特別的必要證明自己是喜歡女人的。

「那女的要走了,你不上我就上了。」

「誰說我上?」方傑快步走到剛剛把車門兒拉開的女人身邊,「小姐,我是Honda信貸部的部長,叫拳志朗,你那個部門的啊?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呢?」

「我不是貴公司的,只是來辦點兒事兒。你是部長?上車吧。」女人鑽進了車裡,很媚的看著方傑。

「嗯…」方傑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的直截了當,看來是真的看上自己了,「你…你連名字都沒告訴我呢。」

「為什麼要知道名字?我又沒要跟你談戀愛,一晚過後,說不定就再也不會見面了,要名字有什麼用?」女人把短裙往上拉了一點兒,露出一段耀眼的大腿。

「這…」方傑嚥了口吐沫,「總得有個稱呼的方法吧?」

「哼哼,叫美人兒不就行了?」女人顯出一點兒不耐煩的表情,「你到底是上不上車?婆婆媽媽的,你要是Gay就直說。」

「誰是同性戀?」方傑快步轉到車子的另一面,在幾個同事的一陣口哨兒聲中上了車。

女郎把車開到了東京市中心的一家情人旅館,進入一間貼著粉紅色壁紙的房間,房間中間是一張鋪著鮮紅床罩兒的「心」型大床。

「你還等什麼?」女郎把手袋扔到了床上,解開了自己的上衣的扣子,露出裡面如白色的絲綢吊帶兒內衣。

「不…不用先洗個澡嗎?」方傑顯得略微有點兒緊張,他當然不是第一次和女人到旅館開房,但確實是沒見過像今天這個這麼具有侵略性的。

「你很髒嗎?」女人脫下外衣,過去揪住方傑的衣領兒,頂著他到了床邊,將他推到。

「當然不是。」方傑把鞋踢掉了,把身體蹭到了床中央,「你是妓女嗎?」

「我不過是喜歡和陌生人性交罷了。」女人騎在了方傑的身上,「如果你願意給錢,我也不在乎。」

「你想要多少?」方傑說著話,已經把手伸出來隔著內衣抓住了女人的乳房,她確實很有吸引力,特別是她臉上那種嫵媚的表情,看了就想幹她。

「隨便你。」女人攥住了方傑的手腕兒,把他的雙臂壓到了他的頭兩側,「玩兒點兒刺激的吧,我要把你的手綁到床上。」

「行。」方傑的呼吸開始急促了,他並非沒想到「本能」中的情節,說出的話也有點兒言不由衷,但卻沒在身體上做出抗拒的反應,任憑女人用從手包兒中取出的布條兒把自己的雙手捆在了床頭的欄杆上。

女郎突然從床上下去了,往地上一跪,雙手扶著自己的膝蓋,很恭敬的低著頭。

「你…你幹什麼?」方傑被弄了一個丈二和尚摸不找頭腦,自己的老二都硬的快炸了,對方卻來個急剎車,這那兒受得了啊。

一陣馬桶沖水的聲音從浴室裡傳了出來。

「怎麼…怎麼有人在?」方傑可是大吃一驚。

浴室的門打開了,侯龍濤叼著一根兒沒點的煙,邊走邊拉著褲子的拉索兒,他一抬頭,看到屋子裡的兩個人,立刻顯出一幅驚詫的表情,「方先生?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侯龍濤?」方傑可不是傻瓜,這擺明了是事先安排好的,他用力的掙了掙手腕兒,但女人綁的非常結實,「這是什麼意思?」

侯龍濤往沙發上一坐,撓了撓腦門兒,「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可是祖訓啊,你做了日本人,連這都忘了?不過你能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是不是?」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

「不明不白的死,或許比死本身更難以接受吧?不過知道你死的不瞑目卻會讓我很開心。」侯龍濤站了起來,掏出打火機兒,他臉上的表情在火光中顯得冷酷之極。

「我怎麼得罪你了?你到底想幹什麼?」方傑並沒有特別的恐懼感,因為他還沒有真正的感到死亡的威脅。

「哼哼。」侯龍濤給了方傑一個死神的微笑,開門走了出去。

那個女人起身之後就開始解方傑的褲子…

「濤哥,濤哥。」

「干…幹什麼啊?」侯龍濤單手撐著床坐了起來,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幾點了?」

「不到八點。」智姬幫男人把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兒拿了過來。

「這麼早!?叫我幹嗎?」

「玉子來了,她說有要緊事。」

「讓她等著不就完了,」侯龍濤一摟女孩兒,把她攬進了懷裡,往後一躺,「再陪我睡會兒。」

「濤哥,她說是關於『華狼』的。」

「什麼?」侯龍濤又一下兒坐了起來,披了件睡衣,拉著智姬就往外走。

等在客廳裡的玉子一見侯龍濤從樓上下來,立刻跪下請安,「主人。」

「有什麼關於『華狼』的消息?」

「他被三口組的人抓住了。」

侯龍濤低著頭搓了搓腦門兒,「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雖然是秘密組織,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也有人專門兒搜集黑道兒上的信息,每星期六早上向我匯報一次。今天她們報告說三口組放出消息,邀請各個主要黑社會團體的首腦參加三口組七名成員的集體葬禮,要在儀式上把『華狼』開膛破肚,用他的人頭祭奠。您那天和馮雲小姐說起『華狼』的時候我也在場,知道他是您的朋友,所以馬上就過來通知您。」

侯龍濤在屋裡來回踱著步,「華狼」可跟自己說的是馬上就會離開日本的,怎麼轉來轉去又被抓住了呢,如果消息要是真的,他被抓得有好幾天了,說不定已經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了,「葬禮什麼時候舉行?」

「下星期一下午三點,在青山陵園。」

「呼…」侯龍濤頹然坐倒在沙發上,「華狼」會有今天,九成兒是因為自己,知恩圖報一向是自己的原則,但這次和報答齊大媽那次可是大不一樣了,上次是給點兒錢就解決了,這次的對手變成了凶殘的日本黑社會,想報恩就得拿自己的小命兒去拼,要說報警吧,「華狼」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呢。

「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馮雲走到沙發後面,雙手按揉著男人的肩膀。

「哼哼哼,」侯龍濤拍了拍愛妻的手,「你跟我一起啊?」

「還用問嗎?」

「我不想你冒險。」

「什麼叫冒險?我覺得是做遊戲,時不時的來這麼一次我才不會生銹啊。」馮雲緩緩的轉著頭,使頸骨發出「卡卡」的響聲,「我可不想每隔一段兒時間就揍你一頓。」

「哈哈哈,」侯龍濤知道女人這麼說不過是幫自己下決心罷了,「那可是犯法的,萬一被日本警方抓到,咱們估計就回不了北京了。」

「抓什麼?我相信咱們是出於自衛才動的手。」

兩個人說了這麼半天,玉子早就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了,「不用等到星期一,咱們可以直接去三口組的巢穴,在那裡殺了人也不會被外面知道的,而且三口組的人也不會尋仇的,因為他們不可能承認本部都被人端了,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侯龍濤低著頭想了一陣,這件事兒還是需要好兒好兒計劃一下兒的,「玉子,你先派人去踩踩盤子。」

「是。」

「咱們多少人去?」

「我帶上星月姐妹,再來三、四個人就行了。」方雲笑得像朵花兒一樣。

侯龍濤知道愛妻藝高人膽大,但做老公的永遠都不放心,「開玩笑,你去我就得去。」

「如果您要去的話,為了你的安全,全體『媚忍』都得跟您去。」玉子這麼說九成兒是為了保護主子,一成兒是因為她還得靠這個「女婿」聯絡失散多年的女兒呢。

「那這個問題就不必再討論了,所有人都去,我還要光明正大的從正門兒走進去,也讓日本黑社會見識見識我這個北京小流氓兒。」侯龍濤意氣風發的攥緊了拳頭。

其實在襲擊三口組總部的問題上,侯龍濤有兩套可行的方案,第一個就是像上次自己被綁架時那樣,先派「媚忍」潛入,打探好了「華狼」關在什麼地方,再釋放她們獨門的迷香,然後輕輕鬆鬆的把人帶走,但既然要玩兒,就玩兒的過癮點兒,不讓對手吃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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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如履平川

位於東京郊外的三口組總部是一片氣勢宏偉的日氏古典宮廷建築群,特別是在夜裡,黑森森的四層中心高塔看上去就給人邪惡的感覺。

星期一晚上,夜黑風高,五十幾個身背日本刀的黑衣人如同幽靈般的從四面八方靠近了三口組的總部,仨倆一夥兒的翻過帶琉璃瓦的高牆,有幾個竄上了院子裡的大樹上,剩下的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樓宇的陰影中。

十幾分鐘之後,幾輛黑色的大SUV停在了大門外,侯龍濤、馮雲、星月姐妹、玉子和北京來的十個保安下了車,智姬上前按下了大門旁的通話器。

「什麼人?」通話器裡傳出了陰沉的聲音。

「IIC公司的侯龍濤先生想見見三口龍恍先生。」

「有預約嗎?」

「沒有,你只管通報就是了,三口先生一定會感興趣的。」

「你們等等。」

一個身穿黑西服的男人來到了中心塔的頂層,在一閃拉門兒前停下,微微躬身,「總長。」

「進來。」

黑西服拉開了門兒,一個一身黑色和服的男人背對著門跪在那裡,正在給三口家祖先的牌位上香,「IIC的侯龍濤帶了十幾個人在外面,想要見您。」

「…」那個男人顯然是吃了一驚,半天才又說話,「讓他進來吧,你去安排一下兒人手,等我的命令,格殺勿論。」

大門打開,五個黑西服,四男一女擋在門口兒,對侯龍濤一行人進行了搜身,確認沒有武器之後就領著他們穿過了層層庭院,來到了中心塔一層的巨大會議室裡。

一個長相兒很斯文的男人坐在長桌兒的盡頭,他最多不過三十歲,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怎麼看也不像個黑社會大老,連奸商都不像,更像是個中學教師。

男人身後還站著兩個「和服男」,都是面無表情,每個人懷裡抱著一把沒出鞘兒的日本刀,他們就是那天刺殺未遂後逃回來的兩個殺手。

侯龍濤也不用人請,自覺的坐在了長桌兒另一頭兒的椅子上,剩下人都站在他身後,「三口龍恍先生?」

「我就是。」對面的年輕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呵呵,當我聽說大名鼎鼎的三口組總長跟我同齡時,我已經非常驚訝了,今天一見,還不像我想像的那樣一臉橫肉,也是個書生樣兒嘛,這就讓我更驚訝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自古英雄出少年,侯先生也是一表人才啊。」

「哼哼,」侯龍濤掏出煙點上,「咱們就別說客氣話了,我今天來是為了『華狼』,希望三口總長能給我一個面子,讓我把人帶走,就算咱們英雄相惜吧。」

「侯先生聽說我明天要拿他祭悼亡靈了?」

「是啊。」

「那我怎麼還可能把人交給你呢?他可是殺了我好幾個兄弟的。她們倆,」三口龍恍指了指侯龍濤背後的星月姐妹,「也殺了我的兄弟,但好歹算是各為其主,我可以不追究,這已經算是很給侯先生面子了。『華狼』他吃裡扒外,暗箭傷人,侯先生還是不要強我所難了。」

「三口總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不會因為你長的像個文弱書生就真把你當成善人。歸根到底,你領導黑社會是為了一個錢字,你死了七個手下,我每家兒給二十萬美金,你把『華狼』交給我,咱們大家都算有了交待。」

「我不知道中國的地下社團時怎麼辦事兒的,但在日本,一切都得講規矩,『華狼』犯了天下之大不韙,多少錢也買不回他的命。」三口龍恍的語氣很平和,但卻有一種不容改變的力量,「如果我放他走,三口組在日本也就沒法兒立足了。」

「三口先生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但咱們的立場不同,相信不可能達成一致了。」侯龍濤低著頭,從眼鏡兒上方看著對面的男人,「你看我帶著這麼多人來,也知道我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了。你耐著性子跟我費了這麼多的話,想必是在等手下人部署吧?」

「侯先生好有眼力啊,」三口龍恍並沒有顯出驚訝來,他從來沒低估侯龍濤的智力,「這裡是三口組的根基所在,你這十幾個人還成不了氣候吧?如果你現在走出去,我可以當你沒來過。」

這裡說是會議室,其實四走都是紙牆,典型兒的日式風格,如果外面有人,屋裡的人一定可以看到陰影的。

三口龍恍的話剛說完,兩側的走廊上就響起了襪子和木地板接觸的聲音,很快紙牆上就映出了一排拿到的人影兒,他身後的兩扇大拉門兒打開了,一群持日本刀的黑西服站在那兒,得有幾十、二十個。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真不好意思,侯先生,你們沒機會走了。」三口龍恍的語氣還是很平和,並沒有因為對手已經成了籠中鳥就有絲毫囂張的表現,他的雙手輕輕向前一揮。

二十個黑西服舉著刀從門外衝了進來,以長桌兒為分界,十個一組。

一直站在三口龍恍背後的兩個人一下兒竄上了桌子,日本刀出鞘兒,並排直奔侯龍濤而來。

十個「東星」的保安很利索的把侯龍濤圍在了中間,但卻沒有擋住他的視線。

玉子站在圈兒外,一動不動。

智姬向左,慧姬向右,馮雲則蹦上了桌子,迎著兩個日本男人衝去,她利索的脫下了自己的皮風衣,甩向對方。

兩個殺手手起刀落將風衣劈成了三段兒,雖然看上去他們前衝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延緩,但實際上節奏已經被打亂了。

就趁著這小小的空隙,馮雲身子向後一仰,藉著後摔的動作,雙腳蹬在了敵人的迎面骨上。

兩個殺手全都臉朝下的騰空而起,雙雙趴在了長桌兒上。

馮雲扭身抓住了右邊那人的手腕兒,猛的一擰。

「啊!」那個人慘烈的叫了一聲兒,手腕兒肯定是折了,刀也握不住了。

馮雲順手就把日本刀強了過來,左手在桌上一拍,身子平平的離開了桌面兒幾厘米,一陣風從身下掠過,左邊的那個人果然因為離她太近,不能豎著揮刀,只能橫劃拉。

一招兒不中,左邊的殺手也顧不得起身,立刻一轉手腕兒,刀刃兒向上一推。

馮雲腰上一用力,已然向後翻滾了一周,跪在桌上,雙手握著刀柄,往斜前方一捅,刀尖兒從那個殺手的脖子左側進入,又從他的腋下穿出。

右邊的殺手疼得滿頭大汗,剛剛吃力的用左手把身體支撐起來,馮雲已經將左邊殺手的刀接了過來,站起身來,把刀往下垂直的一甩,從他的背後進入,來了個透心兒涼,把他釘在了桌子上。

星月姐妹雖然要對付的人比馮雲多,但實際上卻輕鬆的不得了,對手不過是一群普通的打手,她們一上來就奪了刀,然後就像兩隻穿花蝴蝶一般,所到之處一片片血霧飛起,幾乎是和馮雲同一時間解決了戰鬥。

二十二個手下在短短一、兩分鐘之內就死光了,三口龍恍的笑臉卻一點兒沒有變化,「再來。」

四十多個忍者從兩側破牆而入,但並沒有動手。

這回可輪到三口龍恍驚訝了,本以為出現的會是自己的手下,進來卻是蒙面人。

「云云,去幫我把他請過來。」侯龍濤搓了搓鼻子,屋裡的血腥味兒很濃。

三口龍恍立刻就恢復了平靜,仰頭看著桌上的女人逐漸的靠近了自己,他一直放在桌子下的手突然舉了起來,握著一把手槍。

馮雲反應何其之快,男人的肩頭一動,她已經作出了前撲的動作。

三口龍恍身子向後一仰,雙腳勾住了桌子的邊緣,指用兩條椅子腿兒撐地,使女人撲了個空,槍口不偏不倚的頂住了她的腦門兒。

「你別亂來!」侯龍濤立馬兒就坐不住了,一下兒就竄了起來。

「啪。」

「嗯。」馮雲渾身一緊。

「哈哈哈。」三口龍恍狂笑了起來。

當聽到那一響時,侯龍濤就像被扔進了一個冰窟窿裡一樣,渾身冰涼,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那時對方用嘴巴發出來的,「你個王八蛋。」

「侯先生這麼沉不住氣啊?這個妞兒是你女朋友啊?」

「我老婆。」

「幹什麼的?身手這麼好。」

「PLA退役的偵察兵。」

「哼哼,」三口龍恍慢慢的站了起來,開始緩緩的往後退,槍口一直對準著馮雲的頭,他退到了門邊,一伸手從門後揪出一個遍體鱗傷的裸體男人,抓著頭髮把他扽了起來,左手繞到前面掐住他的脖子,用他完全擋住了自己的身體,只露出半張臉,「當年皇軍就應該把支那豬都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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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受傷的男人剛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被人一揪頭髮才醒了過來,他看到地上躺滿了缺胳膊缺腿兒、開膛破肚的屍體,一下兒就尿了出來,渾身抖得跟篩糠一般,「我…我真的…真的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對…對天發誓,我真…真不是。」

侯龍濤聽對方的日語並不純正,「中國人?」

「對…對,我是中國人,我就是個留學生,不是什麼…什麼殺手。」

侯龍濤扭頭看了一眼玉子。

「就是他,」玉子抬頭又看了一眼,「昨晚我來探路的時候聽到兩個看手說他就是『華狼』。」

「嘿嘿,這小子從來也沒承認過,」三口龍恍緊了緊左手,「裝得別提有多像了。哼,為了隱瞞身份,假裝小便失禁,也只有世界知名的殺手才能做到了。」

「我沒有啊,我沒有,」「華狼」聽侯龍濤這邊的人也說日語,以為他們和三口組是一丘之貉呢,「我真的沒殺你們的人,我從來都對日本人特別的友好的,怎麼會殺日本人呢?真的,我爸爸叫章立誠,是中國人民日報的主編,他一直譴責中國人對偉大的大和民族的不友好行為,他教導我要把日本人當親兄弟的,真的。」

「你認識我嗎?」

「華狼」仔細看了看侯龍濤,「我沒戴眼鏡兒,看不清楚,好像沒見過吧。」

侯龍濤點了點頭,「三口總長,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啊?」

三口龍恍還是一副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承認今天你棋勝一招,但我也沒有一敗塗地,我現在帶他走,明天在葬禮上宰了他,眼下那是我的頭等大事。如果你明天就離開日本,我無話好說,你明天不走,他就是你的榜樣,你永遠也別想離開日本了。」

「唉…」侯龍濤歎了口氣,「人為了面子而死不知道值不值得。不勞三口總長費心了,玉子,兩個全做掉。」

三口龍恍對侯龍濤雖然沒有很深的瞭解,但從他今天敢來闖龍潭虎穴的行為就能判斷出他是個義氣深重的人,他一直都堅信自己只要有「華狼」做人質,必定可以全身而退的,所以當聽到他的命令時,一瞬間產生了聽錯了的感覺,並沒有立刻作出反應。

「媚忍」就不同了,她們只知道對主人的話惟命是從,對方短短幾秒的遲疑已經足夠了,五十多名忍者,加上玉子,同時出手,幾百枚四角兒的鋼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鋪天蓋地的向拉門兒外的兩個男人飛去。

那天玉子就是用這種鏢將飛雪手中的刀子打掉的。

「華狼」瞬間就變成了一隻大「刺蝟」,三口龍恍雖然只露了半個腦袋在外面,但架不住暗器太多,小小的半張臉上釘了七、八枚飛鏢。

「早知道你有這麼多的好幫手,我還就真不來了。」馮雲翻身下了桌子。

「哼哼,」侯龍濤摟著渾身是血的女人向外走去,「我要你來的時候還沒把她們收編呢,再說了,要你來也不光為了讓你當保鏢。」

在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又過了大約十幾分鐘,三口龍恍和「華狼」的屍體才雙雙仰倒在地上。

接下來的幾天,「三口組總部被血洗」、「三口龍恍斃命」、「日本第二大黑社會集團遭重創」、「專家稱三口組總長死於忍者之手」一類的大標題出現在了日本各大報紙雜誌的頭版頭條,就連其它國家都有報道,一時間成了東京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議論話題。

日本黑道兒上一時之間形成了人人自危的局面,特別是那些和三口組有密切合作關係的組織,不管是有人尋仇還是有新生力量誕生,他們都怕自己會是下一個目標。

東京警方的調查毫無頭緒,因為所有的知情人都和「兇手」有直接的利益聯繫,不可能自告奮勇的跳出來揭發。

那個叫章立誠的傢伙,本來已經背負著「現代汪精衛」的罵名,現在不光是死了兒子,還因為兒子與日本黑社會有著明顯的關係而受到日方的秘密調查,其實給人做狗有這樣的下場也不稀奇,漢奸理當斷子絕孫…

裕美辦事兒還是很有效率的,順天堂醫院已經和北京相關的政府機構取得了聯繫,由她親自率領的代表團是星期三出發的,星期五晚上她就給侯龍濤打來了電話,雙方已經就新醫院的院址達成了初步協議,就在豐台區劉家窯附近…

十一月二十三號是星期日,這天下午,侯龍濤和福井威夫在IIC對Honda七十億美元投資的協議書上簽上了名字,他在日本的公事兒就算徹底完成了。

與此同時,在Honda總部的另一間較小的會議室裡,田東華和Honda的代表簽署了有效期十年的尾氣淨化器供應合同,供應量將不少於所有Acura車型、CR-V和金翼摩托車的產量。

東星集團的代表還需要在東京逗留一段時間,他們與Toyota的談判才剛剛開始,雖然合同的框架已經在會前就決定了,但具體到一些細節問題,還需要在互惠互利的基礎上進行磋商。

日本的各大媒體都在週日晚間對IIC與Honda的合作進行了報導,星期一早上,東京股市一開盤,Honda的股票就高開高走,一路暴漲,早些時候「割肉」拋售Honda股票的小客戶現在只能看著別人大撈特撈了。

十幾個小時之後,紐約股市也發生了和東京相同的事情,照這個趨勢下去,Honda的股價很快就會恢復到醜聞曝光之前的水平,跟IIC的一紙合同就像是一針強心劑。

星期一上午,從日本歸來的IIC代表團出現在了北京首都機場,隨機同行的還有星月姐妹、香奈、馮雲和「東星」的保安,這些人坐的是頭等艙,侯龍濤和他的同事們卻只能坐公務艙。

那些「櫻花媚忍」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來中國。

來機場接機的只有一個IIC公司的司機和一個「東星」的司機,侯龍濤的愛妻們都沒有出現,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他的兄弟朋友也沒來,知道他的第一站會是如雲的小樓兒。

侯龍濤把IIC的人都打發走了,過去拉住馮雲,「跟我走吧。」

「不用,我爸已經派人來接我了。」馮雲沖不遠處的一輛「甲A」揚了揚下巴。

「讓他回去不就完了。」

「哼哼,我早跟你說什麼來著?」

「你怎麼…」侯龍濤皺了皺眉,「你跟茹嫣、智姬和慧姬不也挺好的嘛,你就不能試著去接受其他人?」

「我不會和別的女人一起的。」

「不用,我只想你們能成為朋友。」

「改天吧,」馮雲笑了笑,向「A6」走去,又回過頭,「不許生我氣啊。」

「唉…」侯龍濤撇嘴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種事兒是強求不得的,「誒誒,明天一起吃午飯吧,叫上你姐。」

「知道了。」馮雲沖男人努了一下兒嘴,鑽進了車裡。

侯龍濤帶著另外三個女人來到停車場,開上了手下人事先存在這裡的一輛H2,一路上給所有人打了電話。

來到如雲家時剛過3:00,只有何莉萍和司徒清影兩個人在,其他人上班兒的上班兒上學的上學,都還沒有回來。

「冷不冷?」何莉萍一隻手拉著男人的手,一隻手撫摸著男人的面頰,很仔細的看著他的臉,小一個月沒見面,真的是想的不得了。

「才兩步路。」侯龍濤緊緊的擁住了美麗熟婦凹凸有致的身軀,把臉埋進她的頸項間,什麼都不說了,只是用力的聞著她的體香。

「啊…」何莉萍抱著男人的頭,閉上了眼睛,稍稍的仰起臉,臉上的表情五比的陶醉。

司徒清影從樓上下來了,幾好像沒看到客廳裡的幾個人,逕自向車庫走去。

侯龍濤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清影。」

「回來了?挺早的嘛。」女孩兒就這麼平平淡淡的打了個招呼,腳下都沒停。

「去吧。」何莉萍放開男人,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兒。

「你們自我介紹一下兒吧。」侯龍濤指了指一直很拘謹的站在一邊兒的香奈和星月姐妹,然後就追到了車庫裡,一把拉住司徒清影的手,「怎麼了?我回來你不高興啊?」

司徒清影甩了男人的手一下兒,既沒回頭也沒說話。

「只有咱們倆人在這兒,還呈什麼強啊?」侯龍濤很堅決的把女孩兒的身體轉向了自己,在她大大的眼睛中看到了晶瑩的液體,「想我就告訴我,我不知道有多想你呢,我的小白虎。」

「死猴子…」司徒清影死死的攬住了男人的脖子,把雙唇印在了他的嘴上。

侯龍濤一邊吸吮著女孩兒柔嫩的香舌,一邊已經打定了主意暫時不把她的身世說明,其實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當然有知情權,但她知道了又有什麼好處呢,除了破壞她現在平靜、快樂的生活。

司徒清影把自己的眼淚蹭在了男人的臉上,「死猴子,快進屋吧,這裡這麼冷。」

「你幹什麼去啊?」

「買龍蝦,我特意跟人學的,晚上給你做。」

「做飯?」侯龍濤摟住女孩兒,在她臉上重重的親了一口,「不怕諾諾笑話你啊?」

「她敢。」

「嘿嘿,來吧,等會再去買,」侯龍濤拉著女孩兒往屋裡走去,「先認認人。」

「你就花吧,你到底還要多少啊?」

「到頭兒了,」侯龍濤說的很認真,「我已經比神仙還美了,到頭兒了。」

房間裡的四個女人已經坐在沙發上聊起了天兒,氣氛也很融洽,何莉萍是完美的人母化身,對於一個剛剛失去了父母、兩個從來不知道父母為何物的女人來說,從她身上能得到無比的親切感。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能管得住司徒清影,其中的兩個人都接受了這三個新「姐妹」,另外的一個與此事無關,她也沒什麼好說的,雖然不像何莉萍那樣熱情,但也沒刻意的排擠她們。

一個多小時的功夫,侯龍濤把時間全都花在了香奈、智姬和慧姬的美臀上了,黃色的「愛奴」歸了小護士,雙胞胎姐妹得到的是藍色和紫色的,綠色和黑色是給玉倩和馮雲預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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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賣友求榮


薛諾放學之後還要參加訓練,到如雲家的時候已經快6:00了,成了最後
一個,她一進屋就看到幾個「姐姐」正在忙忙碌碌地進出著廚房,剩下的人都在
客廳裡和那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打情罵俏。

  「站在那兒幹嗎?過來啊。」侯龍濤沖女孩兒招了招手。

  薛諾站在那兒沒動,小嘴兒一扁,珍珠般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了出來。

  侯龍濤把陳曦從腿上放了下來,過去曲腿抱住了薛諾的大腿,雙腿一直,把
她舉了起來,仰頭望著她純潔如兩泓清水的雙眸,「我的小寶貝兒,見了我就哭
鼻子,是不是討厭我啊?」

  「當……當然不是了,」薛諾抹了一把眼睛,趕緊露出一絲笑容,「人家本
來就是高興的嘛。」

  「一個月不見,我的諾諾變得更漂亮了,好像還長大了一點兒。」

  「濤哥,濤哥……」薛諾突然猛烈的掙扎起來。

  侯龍濤太瞭解自己的小寶貝了,他趕忙把女孩兒放了下來,捧著她的臉蛋兒
吻了起來。

  薛諾「嚶嚀」一聲,投進了男人的懷裡,她渴望被心上人擁著的那種溫暖感
覺,儘管現在別墅裡的暖氣開到了二十度。

  侯龍濤悄悄地抓住了女孩兒運動褲的褲腰,突然往下一拉,連同粉紅色的秋
褲一起扒到了她的腳踝處,露出了雪白的小內褲和圓潤修長的雙腿。

  薛諾的小臉兒一下兒就紅了,屋裡這麼多人都是穿著整齊的,還有香奈和星
月姐妹在場,雖然知道她們的存在,也看過照片兒了,但怎麼說也是第一次面對
面,她不害羞才怪。

  侯龍濤還沒完呢,伸手又要去吧女孩兒的上衣也脫掉。

  「你幹什麼嘛?」薛諾嬌羞地掙扎著,小拳頭輕柔地砸在了男人的胸口。

  「呵呵……」侯龍濤又把女孩兒攬回了懷裡,「屋裡這麼熱,你還不去換裙
子?」

  「討厭。」薛諾親了男人一口,提起褲子往二樓跑去。

  如雲家的餐桌兒已經換過三次了,越換越大,現在這張十三個人圍坐也不嫌
擠。

  女人們都已經開始動筷子了,侯龍濤卻只是很出神地望著她們。

  「喂,」月玲在桌子下面踢了男人一腳,「傻呆呆的幹什麼?你不會是皈依
了基督教,要我們先祈禱吧?」

  「吃飯,吃飯。」侯龍濤微微一笑,如果加上玉倩和馮雲,自己已經擁有兩
條完整的「彩虹」了,一個男人做到這份兒了,要是再不知足,那就屬於貪得無
厭了,是會受天譴的,他真的夠了……

  第二天,侯龍濤沒有像其他IIC代表團的同事那樣休假一天,而是到公司
把日本之行的全過程詳細的向如雲匯報了一遍。

  中午和馮氏姐妹吃完飯,侯龍濤帶馮潔回了自己的酒店,一番巫山雲雨是不
可避免的。

  將馮潔送回學校之後,侯龍濤來到了「東星初升」,除了文龍還在日本,其
他的五個兄弟都在。

  「太子哥回來了?」麻子照例給侯龍濤送了一聽兒可樂過來,在檯球兒廳裡
玩兒的幾個小流氓兒也都跟他打了招呼。

  「這段兒沒什麼事兒吧?」

  「沒有,能有什麼事兒啊,誰敢來咱們東星搗亂啊。」

  「文龍怎麼沒跟你回來啊?」武大拍了拍侯龍濤的肩膀兒。

  「日本的事兒還沒完呢,」侯龍濤叼上煙,「那個小王八蛋,什麼事兒都干
不好。」

  「哼哼,」武大用力閃了侯龍濤一個瓢兒,「你媽的。」

  「你丫……」侯龍濤揉著腦袋回過頭,看到了武大臉上的奸笑,立刻知道自
己要想瞞著二哥做什麼事兒,那可是太難了,「哼哼,王八蛋。」

  「來吧,跟我切一局。」

  「等會兒。」侯龍濤把奏著國歌兒的手機掏了出來,「喂?」

  「太子哥,我罈子啊。」

  「說。」

  「……」

  侯龍濤的臉色慢慢陰沉下來了,「我現在在『初升』呢,帶他過來吧。」

  「說要來啊?」

  「大哥,金小松和高苗苗那兩個雜碎最近在幹什麼呢?」侯龍濤沒回答馬臉
的問題。

  「肏,還能幹嗎啊?還不就是拿著你的血汗錢揮霍嘛。他們先在通縣那邊兒
買了套七十多萬的房,又買了一輛『寶來』,接著就是跟一幫狐朋狗友一起花天
酒地。你猜他們最近三個禮拜天天在哪兒泡著?」

  「哪兒?」

  「你他媽猜啊。」

  「行了,行了,」侯龍濤擺了擺手,「這他媽哪兒猜的著啊。」

  「富、祿、壽。」大胖兒一字一頓地說了一句。

  「福祿壽?福祿壽度假村?」

  「正是,他們在那兒包了間客房,還沒事兒就租最好的別墅住上兩天。」

  「那兒的消費也不低啊,」侯龍濤低頭在心裡算了算,「那那剩下的一百來
個可不夠他們造的。」

  「怎麼了?你還想再給他們送點兒去啊?」劉南撇著嘴點上煙,「要是依著
我,早他媽去把兩個二屄弄死了。」

  「前一段兒不是事兒多嘛。」

  「你事兒多,我們可都閒著呢,馮雲不是早就把官面兒上搞定了嘛,你不是
怕我們擺不平吧?」

  「切,怎麼可能。」侯龍濤撓了撓頭,「人嘛,都應該多給幾次機會,得饒
人處且饒人啊。他們拿了我的錢,要是能踏踏實實的過日子也就罷了……」

  「少他媽在這兒裝深沉,你丫擺明了就是想親眼看著他們怎麼死。」

  「嘿嘿嘿,」侯龍濤奸笑了起來,「唉,就算我想給他們機會都不行了,這
才叫真真正正的『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呢。」

  「什麼意思?」

  「等罈子來了就知道了。」

  二十多分鐘之後,罈子領著一個一看就很不正經的男人出現在了檯球兒廳。

  侯龍濤把球桿兒往檯子上一扔,坐到一邊兒的沙發上,沖兩個人招了招手。

  「太子哥。」

  「太子哥。」那個沒見過的男人也跟著罈子叫了一聲兒,臉上帶著很不自然
的笑容。

  「坐吧。」侯龍濤指了指邊兒上的椅子。

  「謝謝太子哥。」那人只坐在了椅子沿兒上,但給人並不是恭敬的感覺,更
多的是一個馬屁精的樣子。

  「罈子,出什麼事兒了?」剩下的幾個兄弟也都圍了過來。

  「他叫沙弼,」罈子同大拇指朝邊兒上的人點了點,「昨天我碰見他,他說
有人想給太子哥玩兒『仙人跳』。」

  「誰要給猴子玩兒『仙人跳』?」

  「說是一個叫金小松的。」

  侯龍濤看到幾個兄弟又要開口,趕緊揮揮手,「都別問了。」他一指沙弼,
「你說,慢兒慢兒說。」

  「啊,是是,」沙弼又往前蹭了蹭,「差不多兩個月前是不是有人用錄像帶
敲詐您啊?」

  「是。」

  「那個人叫金小松。」

  「你跟他什麼關係?」

  「噢,我們倆發小兒,一塊兒蹲的大獄,一塊兒出來的。」

  「嗯,」侯龍濤點了點頭,「接著說。」

  沙弼本以為自己說出了是誰敲詐侯龍濤,他會有比較激烈的反應呢,沒想到
這麼的平靜,雖然有點兒不理解,但也不可能直問,「他拿了那筆錢,天天和我
們四五個朋友還有他馬子一起吃喝玩兒樂。先開始我們都不知道他怎麼突然一下
兒就發財了,上了禮拜三,他又請我們到福祿壽度假村玩兒,吃飯的時候,他才
告訴我們錢是從您這兒敲來的。

  「他現在又窮了吧?」

  「您……您怎麼知道的?」沙弼難以置信的望著對方,「崇拜」之情溢於言
表,「您真是料事如神啊。」

  「別這麼多的廢話,揀要緊的說。」侯龍濤非常的不客氣,這倒不是因為他
有多傲慢,雖然這主兒是來給自己通風報信兒的,但明顯是要出賣一個與其「有
福同享」的發小兒,他對這種人是不可能客客氣氣的。

  「好,小松跟我們說錢已經用的差不多了,想再管您要幾百萬花花。」

  「你看你看,」馬臉叫喚了起來,「我上次說什麼來著,他媽給了第一次,
就得有第二次。」

  「別他媽打岔。」二德子推了馬臉一把,「那小子,是不是吃裡熊心豹子膽
了?」

  「我們也是這麼說的,」沙弼繼續說了下去,「小松他只知道您有錢,不知
道您還有一個名兒叫『東星太子』,更不知道您到底是幹什麼的。」

  「我是幹什麼的啊?」侯龍濤皺了皺眉,他已經很久沒插手『東星』的「下
層業務」了,目的就是想逐步改善自己在一些人眼中的「流氓大亨」形象,不過
可能是上次和「霸王龍」的事情鬧得別較大,影響到現在也沒完全消除。

  「啊?」沙弼雖然沒能完全明白對方的意思,但也沒犯傻,「我就是那個意
思。我們有幾個人知道,就勸他別幹,上次您不知道是他,這次就不會再那麼走
運了。可他說不怕,辦事的時候戴上面罩兒,他還說您這種人最愛面子,錄下來
想要多少錢都可以,他還說事成之後分我們一人十萬,其他的人就都答應了。」

  「你沒答應?」

  「我?我當時是答應了,可我又一想……我……那個……我……您……」

  「接著說正事兒,」侯龍濤不耐煩地搖搖手,「他打算怎麼幹啊?」

  「小松說……」沙弼露出為難的表情。

  「你儘管說,我不會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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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小松說他已經找到了您最大的弱點,就是貪花好色。他說能把您騙
到福祿壽度假村去,然後讓他馬子裝成雞勾引您,等您上了鉤兒,脫了衣服,我
們就衝進去錄像,說您強姦,然後用抓您去派出所兒和錄像帶要挾,他說拿到五
百萬應該不成問題。」

  「哈哈哈,」侯龍濤摘下眼鏡兒揉了揉眼睛,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髮色
財真容易,還都上班兒幹嘛啊,都去敲詐就行了。高苗苗願意做這個餌?」

  「您怎麼……怎麼知道她叫高苗苗?」沙弼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誒誒誒,」罈子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兒,「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

  「噢噢,」沙弼現在更是堅信自己來通風報信兒的決定是很明智的,「我沒
問過,但高苗苗好像不是很情願。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小松一說兒這事兒,她
就顯得特不高興。」

  「為什麼非得讓她干啊?隨便找個妓女不就完了?」

  「這,我倒是問過他。他說,一是隨便找隻雞不放心,二是那些雞的檔次也
不行,估計勾引不住您,說什麼也得跟上次在錄像裡給您……嗯……」沙弼轉了
轉眼珠兒,想找一個比較文雅的詞兒,可他根本沒讀過書,越想拽文越顯得沒文
化,「給您吸陰莖的那個女人差不多的才行。」

  「高苗苗長得很好嗎?」二德子問了一句。

  「不錯,不跟那些電視裡的比,在真人裡,她算挺不錯的了。」沙弼說著說
著,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兒。

  「又他媽是一個無德無義的王八蛋。」侯龍濤更討厭這個人了,「金小松打
算怎麼把我騙到『福祿壽』去啊?那兒又不是他的產業,就不擔心有人干預?」

  「小松在『福祿壽』出手大方,那兒的保安部的頭兒叫易峰,沒幾天就跟他
稱兄道弟了,鐵得不得了。您別看那兒的老總兒是北京人,那群保安全是三河當
地的農民,以前還說農民純樸,現在的農民比他媽城裡人壞多了。易峰聽小松一
說,立刻就要入伙兒,拍胸脯兒保證給他出人,要是到時候您不答應,他就把您
扣下,打到您給錢為止。他這兩天就會冒充他們老總兒給您發邀請函,因為外面
都傳說您好交商界的朋友,估計會用什麼久仰您大名想跟您認識認識的借口。」

  「他不怕他們老總兒知道?」

  「他們老總兒沒事兒根本就不去,那個叫易峰的在『福祿壽』就像是土皇帝
一樣,經常有追打客人的事情發生。」

  「是不是就因為他哥是燕山石化護廠隊的副隊長啊?」

  「您……您真是神了,」沙弼的嘴都合不上了,「您不是早就知道小松要給
您玩兒『仙人跳』吧?」

  「我要是早就知道還會跟你在這兒廢話?」

  「是是,是是,您太厲害了。」

  「你和罈子早就認識?」

  「沒有,我可不認識他。」罈子趕緊搶著否認,他已經看出來侯龍濤非常不
得意這小子了。

  「我和罈子就是上星期才認識的。」沙弼覺得,自己已經是「功臣」了,前
兩天還一口一個「罈子哥」呢,現在可就沒那麼的客氣了,「我想把小松的事兒
通知您,可又不知道怎麼找您,打聽了好幾天,總算是打聽出您有好幾家兒餐館
兒,我就一家兒一家兒的去問,結果好多的老闆連見都沒見過您,甚至連自己是
給您打工的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們的上家兒叫罈子。」

  「那你還挺能鑽的啊,居然能打聽出哪些店是我的。」

  「嘿嘿,一年前我幫一個親戚幹過一段兒裝修,連著裝了四家兒餐館兒,您
都親自去看過。」

  「這麼回事兒啊。」侯龍濤想起一年前,自己還真是對什麼事兒都親歷親為
的,「你回來就去找了罈子?」

  「罈子也不好找,說來也巧,昨天中午在一個小店兒喝酒的時候,他就坐我
邊兒上那桌兒,跟另外倆人,我聽見他們說您剛回北京什麼的,一個人還叫他壇
子,我就撞了一下兒運氣,還真撞上了。」

  「好,很好,你撞上了是我的運氣,」侯龍濤捏了捏鼻子,「我應該怎麼感
謝你呢?」

  「嘿嘿嘿,」沙弼這下兒可樂了,他出賣從小兒玩兒到大的朋友,為的就是
這個,「不用謝,不用謝,您太客氣了,為您效勞是理所應當的。」

  「別,我不喜歡欠人情,你想要多少,就直說,如果我覺得合理,我會答應
的。」侯龍濤到底要看看這傢伙有多貪心。

  「您太小瞧我了,我不要錢,我只想跟著您幹一番大事業,如果您能讓我進
『東星』,我一輩子都會感恩戴德的。」

  「進『東星』?跟跟我幹大事業?」侯龍濤點了點頭,對方還真不是一般的
貪,「我做人很公平的,你想進我們的公司可以,但要想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
的,你願意從底層幹起嗎?幹得出色,自然有陞遷的機會。」

  「願意,願意,我太願意了。」沙弼知道只要進了「東星」,每月最少能掙
三千塊,在道兒上也會處處受到關照,對方雖然說要自己從底層幹起,但那一定
只是一種形式罷了,自己最少能算他面前的半個紅人兒,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你來,」侯龍濤把罈子叫出了檯球兒廳,「你帶他回去,找一家飯館兒,
給他個大堂經理一類不疼不癢的活兒干,先穩住他,你暗中派人盯著他,如果有
什麼異動,立刻通知我。等我把事情處理完了,你給他二十萬,讓他到南方去,
就說是開展『東星』的業務,是我給他的考驗,如果幹不出了樣子來,也就不用
回北京來見我了。」

  「嘿嘿,你這是送他去死啊。」罈子算是「東星」的元老了,對主子的心思
還是有一定瞭解的。

  「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你說他不該死嗎?」

  「你說他該死,他不該死也該死。」

  「哈哈哈,」侯龍濤大笑著回到了屋兒裡,「二德子,上回是不是你說你有
個表叔在燕山石化當科長啊?」

  「是啊。」

  「請他幫我把燕山石化的廠長和護廠隊的隊長請出來吃頓飯吧。」

  「沒問題。」

  「馬臉,你幫我查查『福祿壽』的老總兒,也請他出來聊聊,把『福祿壽』
的經理也叫上吧。」

  「小意思。」

  「死猴子,終於決定要動手了?」大胖兒也已經有好長時間沒幹過架了。

  「哼哼,是該算算總帳的時候了。」

  罈子和沙弼都以為侯龍濤說的是上次被敲詐的事兒,但大胖兒他們都明白,
老四是另有所指……

  三年半以前,侯龍濤還在美國上學,趁著暑假的時候回北京,一個多月的時
間裡,他跟兩個聊了一段兒的女網友兒分別上了床,這對於當時只追求肉體滿足
的他來說,那次回國算是比較有收穫了。

  侯龍濤回美國的航班是星期一的,他的兄弟們又都知道,他星期天要去爺爺
家,就定好了星期六出去玩兒一趟兒,就算是給他送行了。

  劉南出錢在三河市的福祿壽度假村包了一棟別墅,哥兒幾個商量好了星期六
下午過去,在那兒住一晚,星期天早上再回北京。

  星期五晚上,侯龍濤在一個女網友兒家過的夜,干了兩炮兒,完事兒沖了個
冷水澡,一整晚都開著空調,第二天早上就感冒了,但他還是強打精神又跟那妞
兒肏了一次,弄得她「哇哇」直叫。

  中午的時候,二德子把侯龍濤接到了大北窯招商局大廈下面,兄弟幾人約好
了在這兒碰面。

  加上劉南當時的女朋友趙蕊,他們總共也就八個人,卻開了四輛車,馬臉把
他家老頭兒的警車也開了出來,還有一輛Nissan風度,一輛大宇賽手,一
輛富康。

  馬臉的警車在最前面開路,四輛車排成一隊,「浩浩蕩蕩」的向與北京東郊
相鄰的河北省三河市進發。

  一出了北京市區,一群小混蛋就開始撒歡兒了,大胖兒在馬臉的車上,前面
的車稍微開的慢了點兒,他就把警笛按得「嗶嗶」亂響,還用很低沉的聲音通過
擴音器一個勁兒的狂喊,「靠邊兒,靠邊兒,前邊兒的車靠邊兒。」

  一路上他們就沒老實過,不光超速,還闖了好幾個不繁忙路口兒的紅燈兒,
悠悠天地之間,就好像主宰著一切,就好像他們是萬物之主,就好像他們不受任
何規則、法令的限制,剛剛二十出頭兒的小伙子根本就不能算是男人呢,在意識
形態上,他們和十七、八歲的小痞子沒什麼區別,永遠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刀槍
不入。

  福祿壽度假村坐落在一條雙向雙車道的馬路北側,當快要到地方的時候,馬
臉的頭車開始減速,準備左轉,當然了,沒打蹦燈兒。

  右邊的車道上有幾輛裝滿貨物的卡車,車速也不快,一輛跟在後面的掛「京
G」車牌兒的黑色帕薩特B5一腳兒油就竄上逆行道。

  四輛連在一起的車已經開始左轉了,又都跺在馬路上,開車的四個人都是一
身冷汗。

  「我肏你奶奶!」馬臉把警燈警笛全打開了,他才不管這裡已經是河北的地
界兒了,直追下去,其它三輛車也緊隨其後。

  「帕薩特」發現有警車在追自己,挺老實地靠邊兒停下了。

  馬臉根本沒減速,從帕薩特邊兒上衝了過去,直到自己從後視鏡裡看不清對
方的車牌兒了才停下,大胖下車就往回跑。

  「帕薩特」雖然察覺了對方異常的行動,卻已經來不及做出反應了,剩下的
三輛車把它別在了中間。

  這是一切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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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年少輕狂(上)

侯龍濤敲了敲帕薩特的車玻璃,沖司機勾了勾手指。

  外面站著五個凶巴巴的小流氓兒,有兩個還提拉著長方向盤鎖,傻子才會下
去呢,但帕薩特的司機好像並不是特別的害怕,雖然車裡只有他一個人,他把車
窗兒按了下來,一梗脖子,「幹什麼啊?」

  「下來。」

  「什麼就下去啊?問你幹嘛。」

  「你口兒挺正的啊。」

  「把你們車挪開。」

  「我肏你媽!」侯龍濤突然把手伸進車裡,一把揪住了司機後腦上的頭髮,
把他的頭往方向盤上猛撞了好幾下兒。

  武大也把胳膊伸進了車裡,把車門兒從裡面打開了,跟侯龍濤一起把已經暈
頭暈腦、額頭上都是血的司機架了下來。

  「你…你們知道我是…我是誰嗎?你們知道…知道這是誰的車嗎?」

  「你他媽還挺屌。」二德子上來就是一拳,正鑿在他的鼻子上,接著又是一
拳,再一拳,再一拳,四下兒過後,他已經滿臉是血了,鼻樑肯定是折了。

  「這你媽是誰的車啊?」文龍掄起手裡的方向盤鎖,「哐當」一聲把帕薩特
左側的後玻璃砸碎了,又在後備箱的蓋子上狠砸了一下兒。

  「啊啊…」司機的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但耳朵還好使,現在受的傷還沒重
到不能說話的地步,「你們…你們等著,沒完!」

  「我肏,嚇唬我?」劉南雙手一前一後的握住方向盤鎖,像用紅纓槍那樣,
重重捅在了對方的小腹上。

  侯龍濤和武大一鬆手,司機立刻雙臂抱著肚子跪了下去,大張著嘴,嗓子裡
發出「呵呵」的聲音,臉上的血嘀嘀嗒嗒的落在地上。

  這時候大胖兒衝到了跟前,他也不停步,從侯龍濤和武大的中間鑽了出來,
飛起一腳,踹在了司機的背上。

  「啊…」司機慘叫了一聲兒,趴在地上,這下兒大胖兒用了全力,愣是把他
踢得在地上蹭了一米多遠。

  哥兒幾個誰也不客氣,上去圍著司機就是一通兒「踩」,直到趙蕊從車裡伸
出腦袋,不耐煩的要他們快點兒。

  馬臉把警車開了回來,在接近帕薩特的時候開始減速,駛上了逆行道,開窗
戶朝著趴在地上的司機吐了口唾沫,「你媽屄的,牛屄就來『福祿壽』找我們,
弄不死你的。」

  八個人來到福祿壽度假村,他們包的別墅緊挨著圍牆,一下午也沒幹什麼,
就是打打檯球兒、乒乓,玩兒了幾圈兒麻將。

  晚飯的時候,一群人開車到度假村中心的主樓餐廳要了間包房,服務員端上
了自釀的果子酒,明確的告訴他們這酒是甜的,喝起來就像普通的果汁兒,卻頗
有點兒後勁兒。

  侯龍濤本來是滴酒不沾的,不過既然是為自己送行,怎麼也得意思一下兒,
一小口下去,發覺沒有一點兒酒味兒,也就把服務員的警告當成了耳旁風。

  飯吃得差不多了,幾個人的酒勁兒也上來了,說起了下午那件事兒,一個個
都是情緒激昂。

  他們確實是很久沒打過架了,除了文龍,其餘的人都過了二十歲,都想該有
個大人樣兒了,不能再動不動就耍混的,再加上也一直沒人招他們,可實際上他
們內心還是把大街上的暴力行為當成英雄行為,覺得不打架、不用武力解決問題
怎麼能算男人呢,豈知這種思想是最不成熟的男孩兒才會有的。

  「我肏,我那口唾沫正吐在丫後腦勺兒了。」

  「別你媽肏蛋了,你丫又沒停車,哪兒那麼準啊。」

  「真的。」

  「真個屁啊,你丫再說兩句唾沫就真噴出來了。」

  「肏,」劉南一拍桌子,「都別他媽廢話了,找幾個小姐來玩兒玩兒吧,我
請。」

  「你說什麼呢!?」趙蕊先不幹了。

  「他們找,我不找,我今兒晚上就干你。」

  「哈哈哈哈。」在一幫人的哄笑之中,大胖兒拉著二德子出了門兒,「我們
先去踩踩點兒,有好貨就叫你們。」

  其他幾個人又接著喝酒、侃大山,可過了半個多小時,「偵察兵」還是沒有
發回信息來,手機也打不通。

  「不會出事兒了吧?」侯龍濤站了起來,立刻覺得腳底下像踩著棉花,「結
帳吧,過去瞧瞧。」

  六個人打聽好了路,出了主樓,繞到後面的洗浴中心,穿過一條堆著鋼筋水
泥的小走廊,來到了洗浴中心的休息室,這裡傢俱倒還湊合,但牆壁也是破破爛
爛的,裝修根本就沒完成呢,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客人了,連服務員都沒有。

  大胖兒坐在一張休息椅上,摟著一個穿白襯衫黑短裙的女人,女人的衣服上
別著一個寫著「7」的圓盤兒,二德子正坐在一邊兒運氣呢。

  「五哥,你手機怎麼打不通啊?」文龍把一根兒煙遞到二德子面前。

  「這兒沒信號。」二德子揪了揪自己襯衫的領子。

  「喲!」文龍看到二德子的襯衫領口兒的扣子處撕了個口子,「怎麼了?」

  「剛才跟保安幹起來了。」

  「怎麼回事兒!?」人都圍了過來。

  「剛才一過來,大哥看上一妞兒,要把她拉出來,你猜怎麼著?那娘們兒看
了大哥兩眼,居然不出來。」

  「我肏,你丫太沒面子了。」馬臉拍了拍大胖兒的肩膀兒。

  「滾。」大胖兒沒好氣兒的答了一句。

  「我當時就不幹了,」二德子連比劃帶說,「老子在外面玩兒了這麼多年,
還沒見過敢挑客的呢,我他媽掐住她的脖子就往外拽。媽了個屄的,還敢不讓我
大哥玩兒。」

  「就是這個啊?」侯龍濤走到大胖兒身邊兒,一托那個女人的下巴,長相兒
也就是一般。

  「不是她,那個騷屄跑了,沒多會兒就叫來一保安,說那是他女朋友。我說
女朋友怎麼了,你媽出來賣就得守規矩。那孫子上來就扯我衣服,把我領子給撕
了,我一大嘴巴就把丫那扇飛了。孫子叫人去了。」

  「肏,臭保安這麼牛屄!」

  「那就等著丫那。」

  「干雜種肏的。」

  「別他媽叫喚了,」二德子看了眼表,「都快二十分鐘了,咱們該幹什麼干
什麼就是了,我帶你們挑姑娘去。」

  他們都不知道,侯龍濤從來沒在外面嫖過,他討厭妓女,他討厭一切給自己
身體標價的女人,無論是用身體換金錢、換綠卡,還是換取陞遷的機會,可今天
大家都找,他又喝醉了,什麼原則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一群人進了休息室最裡面的一條沒燈的通道,打開了盡頭處的一扇木門,裡
面躺躺坐坐,有二十多個白衣黑裙的女人,他們一人揀了一個,說實話沒什麼好
貨色。

  侯龍濤找的那個叫劉穎,小個兒,總算長得不討厭。

  哥兒幾個回到休息室,剛說回別墅,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走了進來,「幾位
先生,你們剛才是不是和我們的保安有點兒衝突啊?」

  「你誰啊?」

  「我是這兒的值班經理歐陽爽。」

  「你來得正好兒,」二德子竄了出來,「你的保安把我衣服撕了,你說怎麼
辦吧?你們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您說怎麼辦?」

  「當然是賠了,我這衣服也不貴,給一百塊錢吧。」

  「先生現在不是您要求賠償的問題了,您把我們這裡的女服務員打傷了,醫
藥費加誤工費大概要一千元,我看您是不是現在就把錢給我。」歐陽爽說得客氣
極了,但分明就不是要試著解決問題,而是已經認準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你這是訛我們了?」武大那會兒刮了個禿頭,加上長得成熟點兒,就是一
幅老流氓的樣兒。

  「我完全是為您幾位著想,他們最開始是要兩千的,我做了半天工作才把價
兒壓下來。」

  「誰是『他們』啊?」

  「那個女服務員是一個保安的女朋友,我們整個保安隊都在外面,如果不是
我及時攔住,他們早就衝進來了。」

  「你媽屄,你讓他們進來。」大胖剛才憋的一肚子氣還沒撒出來呢,「別,
你別讓他們進來,我他媽出去,我看看誰敢攔我。」

  「您這麼激動就不好辦了,外面有二十多個保安,還有電棍,您這麼衝動,
肯定會吃虧的。」

  「哈哈哈,」大胖抄起了牆邊兒的一根兒鐵棍兒,「你他媽嚇唬誰啊!?」

  「怎麼這麼半天啊?」一個提拉著大蒲扇,穿著拖鞋、大褲衩兒和白色跨欄
兒背心兒的大胖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說話的語氣非常的不耐煩,「歐陽爽,你談
好沒有。」

  「這是易峰,保安主任,」歐陽爽衝著侯龍濤他們一聳肩膀兒,好像是說自
己盡力了,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你們自己聊吧。」他說完就走了。

  「你想怎麼著啊?」大胖兒往易峰跟前兒一戳。

  「唉唉唉,」易峰臉上帶著胖子特有的和善表情,「你衝我凶也沒有,是我
那幫兄弟不放過你們,我這麼跟你們說吧,今天你們不給錢,就別走了,外頭那
四輛車是你們的吧?我的人說了,不給就砸。」

  「唬我?」馬臉一皺眉,「那他媽是警車,你砸一試試。」

  「嘿嘿,那我也不說什麼了,」易峰轉身就走,伸起兩個手指頭,交叉在一
起,「十分鐘,不給錢後果自負。」

  「奶奶的,真把咱們當泥捏的了?」侯龍濤也找了一根兒鋼筋,又用毛巾把
它纏在了手上,「干他們丫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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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開始尋找順手的兵器,把什麼手機啊、手錶啊、錢包兒啊、項鏈兒
戒指什麼的都裝進了趙蕊的小包兒裡,那些妓女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溜掉了。

  馬臉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對方要真是把自己的車砸了,家裡的老頭兒也饒不
了自己。

  「你們幹什麼啊?」歐陽爽在大廳裡把一幫人攔住了。

  「滾蛋!」馬臉用棍子指著歐陽爽的鼻子,他不想在房子裡動手,他知道對
方的人多,如果自己這就出手,他們一定會衝進來,自己這邊就很難衝出去,更
別提靠近自己的車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車開走。

  「你看看,你看看,」歐陽爽側過身,指了指玻璃門外黑壓壓的一片人,時
不時在他們的腿側會有藍光兒閃動,顯然是電棍尖端的電花兒,「你出去有什麼
好處?外面是一群沒文化的老農民,在家的時候只知道掄鋤頭,他們下手可沒個
輕重,你們都是北京城裡的大少爺,你打死他們幾個值你們一條命啊?」

  馬臉把手臂放下了,對方說得太有道理了,而且他還想到了侯龍濤,四哥後
天就要上飛機,這種時候出點兒事兒挺不值檔的。

  「那你說怎麼辦?」劉南湊了過來。

  「一千。」歐陽爽是對著劉南說的,他已經看出來這小子是這幫人裡的「金
主」。

  「做夢!」文龍一甩胳膊,「你他媽當我們冤大頭啊?他要多少我們就給多
少,我們還用不用混了!?」

  「我跟你直說,」歐陽爽連看都沒看文龍,還是對著劉南,「那些保安我管
不了,他們都是易峰的人。那傢伙仗著他哥是燕山石化護廠隊的副隊長,在這邊
兒惹了不少事了,你們非要在這兒跟他過不去,真沒什麼好處。要不然這麼著,
你給我八百,我拿去給他們,應該問題不大。你們不是要帶六個小姐走嗎,她們
的事兒我管得了,本來出台是五百,現在你們每人給四百就得,從她們身上省了
六百,等於就給了易峰兩百。就算我交你們這些朋友了。」

  「這麼著吧。」劉南從錢包兒裡掏了八張一百的大票兒,他是這些人裡最不
想動手的,難怪,他帶著女朋友呢。

  歐陽爽出去了差不多五分鐘就回來了,外面的人也都散了,「行了。」

  「那還不把小姐都叫出來?」有幾個人的酒已經醒得差不多了,不打架就打
炮吧。

  一會兒功夫,二十多個小姐就在大廳裡站了兩排。

  侯龍濤也沒再挑,直接就把劉穎又叫出來了,他半天沒出聲兒,因為他現在
難受得要命,熱傷風是最可怕的,而且剛才被風一吹,他好像還發燒了。

  他們把車就停在了別墅的門口兒,劉南又把幾個兄弟招到了身邊,「剛才歐
陽爽跟我說四百不是包夜,就兩個小時,一會兒會有車來接這些小姐回去。」

  「你媽屄,有沒有搞錯啊?在北京城裡包夜也就是四百了,這兒他媽是什麼
高檔地方兒啊?」

  「行了,別他媽那麼多的廢話了,反正錢也是我出的。」

  侯龍濤回到自己在二樓衝著院子的房間裡,往床上一躺,他第一次花錢找女
人,還真有點兒不知所措。

  劉穎可是行家裡手,她關上門就把自己的襯衫和裙子都脫了,從乳罩兒裡取
出兩個套子扔在床上,接著就開始脫乳罩兒和內褲。

  侯龍濤覺得氣氛特別的不好,就這麼開始干,簡直跟動物交配沒區別,「你
們剛才為什麼跑了啊?」

  「多嚇人啊,還以為你們要打架呢。」劉穎開始幫男人脫褲子,客人要聊,
她自然得陪著。

  「我很嚇人嗎?」

  「不是你,你的那幫朋友都夠嚇人的,除了你,就你看著還挺斯文的。」

  「呵呵呵。」侯龍濤真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妓女這麼讚美,「我這可是第一
次。」

  「騙人。」劉穎笑了起來。

  「我這是第一次在外面玩兒,不是第一次干炮兒。」

  「沒什麼區別的。」劉穎把男人的內褲脫了下來,開始套弄起他軟塌塌的陰
莖。

  侯龍濤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已經做過三次了,他還生著病,又喝多了,現在躺
在床上,身體就像要散了架一樣,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是特別想打炮兒,半天也沒
反應。

  「你怎麼了?這麼年輕就不行啊?」劉穎腦門兒都見汗了,但她的語調兒裡
倒是沒有嘲諷的意思,估計這樣的她也沒少碰見。

  「用嘴試試。」侯龍濤有點兒沒面子了。

  「不行,我們有行規的。」

  「什麼行規啊?」

  「不能用嘴,你想想,要是所有客人都要用嘴,髒不髒啊。」

  「嗯,」侯龍濤還覺得挺有道理的,「那讓我摳摳你的屄。」

  「行規…」

  「知道了知道了,要是所有的客人都要摳,多髒啊。」

  「現在怎麼辦啊?」

  「不做了,」侯龍濤都快難受死了,「聊會兒天兒吧,你哪人啊?」

  「四川的。」劉穎還巴不得對方不做呢,反正錢已經收了,這四百塊可掙得
容易。

  兩個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男的裹在被子裡,臉上的表情就像要死了一樣,女
的跪在床上。

  「咱們今天就算認識了,下次等我不生病了,再來找你,讓你知道知道我的
厲害。」侯龍濤可沒打算再來,不過是在往回找面子。

  「行啊。」

  「今天這事兒你就別跟別人說了。」

  「沒問題,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有人敲了敲門,另一個妓女探頭進來,「劉穎,該走了,車馬上就到。」

  女人離開後,二德子進了侯龍濤的房間,「你丫那操行,爽成這樣兒了?」

  「爽你大爺啊,」侯龍濤痛苦的睜開眼睛,「又他媽不給口兒,又他媽不讓
摳。」

  「什麼意思?」

  「不是有行規嘛,不給口兒、不讓摳。」

  「去你媽的,」二德子差點兒沒把鼻涕噴出來,「什麼他媽行規,你丫讓人
玩兒了吧?那他媽是雞,又不是鳳凰,還有不讓摳的呢?剛才我那個就差點兒沒
把她摳死。雖說一般吹的時候都是戴著套兒,那也沒聽說過不給口兒的啊。唉,
無所謂了,反正幹了不就完了。」

  「是是。」侯龍濤心裡這叫一個罵啊,但現在也真是沒精力較勁了,「幫我
把空調關了,開開窗戶吧,吹得我難受。」

  「行。」二德子過去把窗戶打開了,一陣女人浪蕩的笑聲和對話飄了進來。

  「今天這幾個還行啊,都是小伙子,比平時那些三四十的大老粗兒強。」

  「切,每人少收了一百呢。」

  「行了,你做了這麼久,有過幾次高潮啊。」

  「我也沒虧什麼,」這是劉穎的聲音,「我那個是第一次出來玩兒,拉著我
聊了半天,什麼都沒幹。」

  「哪個啊?」

  「就是那個兒挺高的,戴副眼鏡兒。」

  二德子很詫異的回頭望著臉色鐵青的侯龍濤。

  「是嗎?沒試試他的活兒?」

  「試什麼啊?根本就站不起來,陽萎。」

  「真的?看著還挺結實的啊。」

  「那管什麼用啊,肉都長到別處兒去了。」

  「哈哈哈…」

  「臭屄!」侯龍濤一下兒從床上蹦了起來,這種侮辱是男人就受不了,他搖
搖晃晃的穿著褲子,「讓她們都別走!」

  「算了,算了,」二德子又把侯龍濤推回了床上,「算了。」

  「算你祖宗!」侯龍濤推開二德子,邊套衣服邊衝了出去。

  大胖兒他們正在一樓的客廳裡打麻將呢,看到老四老五先後衝出門去,也趕
忙跟了出來。

  侯龍濤撥拉開兩個妓女,一把揪住了劉穎的脖領子,「啪啪」就是兩個大嘴
巴。

  「幹什麼呀?你幹什麼呀?」其他的妓女都要上去阻攔,卻被大胖兒他們吼
退了。

  「你媽了屄的!我他媽給你丫臉了!?」侯龍濤邊打邊罵,他可是下了重手
了,把劉穎的牙都打掉了,「臭娘們兒,我讓你丫那嘴欠!」

  一輛米黃色的麵包車停了下來,應該就是來接妓女的。

  「幹什麼啊!?怎麼打人啊?有話好兒好兒說。」歐陽爽從車上跳下來,拉
住了侯龍濤的胳膊。

  「說你媽了眼兒!」侯龍濤現在是誰拉他跟誰急,一腳就蹬在了歐陽爽的肚
子上。

  歐陽爽從地上爬起來,又衝了過來,「你他媽不想活了!?」

  這下兒大胖兒他們就不能再看著了,上去就把歐陽爽按住了,一頓拳打腳踢
在所難免。

  「自己不行就賴別人,有本事就勃起啊。」那群妓女裡有人說了一句。

  「是誰!?」侯龍濤一把扔開已經昏過去了的劉穎,轉身惡狠狠的盯著剩下
的妓女,他的眼睛都紅了,「是他媽誰說的!?再說一遍!」

  不遠的地方傳來了一陣騷動,四五個衣衫不整的男人朝這邊跑了過來,現在
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可能是剛剛被叫起來的保安,大概麵包車的司機看到外
面打了起來,就打電話叫了人。

  「怎麼回事兒?為什麼打架?」

  「別跟他們廢話!」趴在地上的歐陽爽大喊了一句,「全給我扣下來,一個
也別讓被他們跑了!」

  大胖兒他們知道全面衝突是無法避免了,乾脆先下手為強,主動向保安發起
了進攻。

  這些保安還真是挺經打的,其中一個挨了大胖一拳居然立刻就又爬了起來,
形成了對打的局面,而且這幫保安下手也非常狠,就好像扁城裡人能給他們帶來
無上的享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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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年少輕狂(下)

侯龍濤他們開始的時候因為人數略微佔優,並不吃虧,但是漸漸的保安越聚越多,有的還帶著棍棒,變成了二打一、三打一,他們幾乎失去了還手的能力,武大和劉南都已經掛了彩。

後來的那些保安好像還很有組織,總是給侯龍濤他們留下一條後撤的途徑,逐漸把他們逼到遠離別墅的一片空地上。

一輛藍色的解放卡車停在了混亂的人群外,二十幾個穿著灰色工作服,頭戴黃色安全帽兒的人從後斗兒上跳了下來,他們手裡都攥著大扳子、大錘子一類的鐵器。

這些人毫不遲疑的加入了戰團,形勢更是一邊兒倒了,小四十人對七個,侯龍濤他們除了護住頭臉等重要部位之外,根本不可能還手。

叫罵聲慢慢的小了下來,保安和工人逐漸後退,不再動手了,只是把七個已經頭破血流的小伙子圍在中間。

「想他媽幹什麼!?」大胖兒的右臂耷拉著,左手扶著文龍。

七兄弟裡屬文龍傷得最重,不光是頭上開了兩條大口子,雙臂也都骨折了,因為他一直護著他的四哥來著,以致侯龍濤只是受了點兒皮外傷。

「閃開點兒,閃開點兒。」兩個大胖子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其中一個是這兒的保安主任易峰,另一個跟他有點兒像,他們身後跟著一個胳膊上腦袋上都裹著紗布的中年男人,正是昨天下午被侯龍濤他們群毆的那個司機。

「是他們嗎?」

「是我們,」沒等司機說話,劉南先答上了,反正也否認不了,「是我們打的他,怎麼招吧?」

「怎麼招?」易峰一歪腦袋,「你們幾個小崽子還挺牛屄的啊,」他指了指另外那個胖子,「這是我哥,易巒,你們連他的車都敢砸,他的人敢打。行,我也不難為你們,兩萬,你們什麼時候把錢拍出來,什麼時候走人。」

前兩天易巒一直在河北他老丈人家裡,昨天下午那個司機就是去接他的,被打之後只好給他打了個電話,他是坐長途車趕回來的,10:00多才回到燕山石化,聽說砸自己車的那幾個小子在「福祿壽」,就給他弟弟打了個電話碰碰運氣,本來也沒抱希望他們說的是真話,沒想到一問,幾個小孩兒還真在這兒,他就帶了一車護廠隊的人過來,正趕上戰事又起。

「我他媽要是不給呢?」劉南摸了一把臉上的血。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有錢,我讓你走,你的這些朋友留在這兒就行了,你回去取錢換人。」

「去你媽的。」哥兒幾個都知道對方的行為屬於綁架勒索,但卻沒有一個想到去報警的,這不是那會兒他們行事的風格。

「嘿嘿嘿,」兩個胖子同時笑了起來,「再給他們鬆鬆骨頭。」

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從拐角兒的地方傳了過來,外面一圈兒人開始驚慌的散開,劉南的「風度」衝了過來,四扇車窗兒都是開著的,開車的是趙蕊,有的時候有個小太妹做女朋友也有好處。

劉南、武大、馬臉同時從窗戶裡鑽了進去,「走!走!走!」

「風度」以最小的半徑調了個頭,全速逃跑了。

也有人想攔,但發覺車子並沒有要減速的意思,也只能叫罵著把手裡的傢伙扔出去,砸碎了後玻璃。

趁著亂,大胖兒忍著胳膊的劇痛,背起文龍,侯龍濤和二德子護著他們就跑,不過他們跑的方向是度假村的腹地,不是他們不想跟著「風度」,只是前路「虎狼」太多。

「肏你媽,這還想跑?」易峰終於露出了凶相兒,但他可跑不起來,只能撿起地上的一個大扳手,氣勢洶洶的走過去,「給我抓回來!」

四個人真是沒跑兩步就被按住了,易峰上來就給了侯龍濤肚子上一扳子。

又是一陣輪胎磨地的聲音,不過這次衝過來的是兩輛車,領頭兒的那輛到了近前時還打起了警笛警燈。

那些保安和工人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都讓到了一邊兒,因為只有幾個人知道這些小孩兒是開著警車來的。

侯龍濤借此機會狠狠的在易峰圓鼓鼓的肚皮上踹了一腳,拉著二德子鑽進了第二輛車裡,大胖兒則把文龍塞進了警車裡,自己也上去了…

「哈哈哈,你們千萬別在我不在的時候報仇,等我。」侯龍濤抹了一把臉上的血…

兩天之後的中午,侯龍濤是帶著一臉的創口貼到的機場,送他的那幾塊料更慘,都是頭纏紗布,有的胳膊腿兒上還打著石膏…

現在終於到了算帳的時候了…

「天倫閣」的大包間兒裡,「東星」的六個老闆正在等人,包括今天下午才回到北京的文龍。

快到6:30的時候,五大領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來到了包房,「魯廠長,這幾個都是我的好兄弟。這是燕山石化的魯齊廠長。」

侯龍濤最後和對方握了手,作了自我介紹,「魯廠長請坐吧。」

「幾位東星集團的大老闆找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東星集團好像不做石化方面的生意吧?」魯齊平時是個典型兒的官僚,還是懂得對這些年輕的億萬富翁該如何說話的。

「呵呵,您太客氣了,當然不是談生意,要是生意的話我們就去廠裡拜訪您了,今天不過是有點兒事兒想請你幫忙兒。」劉南也很會說話。

「還說我客氣,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方,你們就直說。」

「不著急,」侯龍濤遞了根兒煙過去,「還有兩位客人沒到呢,咱們先喝茶,等他們來了再說,免得被他們打斷。」

幾個人剛聊了幾句,服務小姐領著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走進了包間兒,馬臉立刻站起來,「誒,謝老闆。」

那個男人馬上跟馬臉握了握手,「馬老闆,對不起,對不起,來晚了。」

「沒有,沒有,來來來,我給你引見。」馬臉把在座的人都介紹了一遍,「謝衛東先生,福祿壽公司的大老闆,福祿壽度假村就是他的產業。」

謝衛東特意跟侯龍濤多握了會兒手,他不像魯齊是個郊區的國營廠長,他是在北京商界裡摸爬滾打的,自然知道『東星』是誰做主。

「衛東兄,」侯龍濤今天是來交朋友的,顯得很平和,「『福祿壽』的經理沒來嗎?怎麼?馬臉沒請到?」

「不是,不是,歐陽在外面停車呢,這就進來。」

「歐陽?歐陽爽?」

「對啊。」

「他現在是經理了?」

「是啊。」

「哈哈哈,」侯龍濤跟他的兄弟們對了對眼兒,「歐陽爽現在是『福祿壽』的經理了。」

「哈哈哈。」一群人都笑了起來。

謝衛東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怎麼?你們認識他?」

「老相識了,」大胖兒拍了拍謝衛東的肩膀兒,然後很自然的一直把手搭在他身上,「是老相識了,沒想到今天能見面,應該好兒好兒招待他。」

服務小姐領著歐陽爽來到了包間兒,他一進屋就是一愣,屋裡的這些人怎麼這麼眼熟啊,幾秒鐘的時間他就想起來了,「你們…」

馬臉在歐陽爽身後把門關上了,武大和二德子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他的胳膊,一下兒把他按在了桌子上,文龍抄起茶壺,「呯」的一聲砸在他的腦袋上,接著又是一煙缸兒,什麼茶水、茶葉、煙灰,還有鮮血都飛了起來。

「這是幹什麼!?」謝衛東以為自己進了鴻門宴,剛想站起來,只覺肩膀兒上的那隻大手奇重無比,壓得自己動換不得。

「啊!」服務小姐也是一聲驚叫。

「噓,」侯龍濤笑望著女服務員,把食指豎在雙唇前,「我們鬧著玩兒呢,沒事兒,你出去忙你的吧。」

「好。」服務員剛才就是太吃驚了,實際上她才不怕侯龍濤呢,整個「天倫閣」的服務員都不怕他,他是朋友。

「衛東兄,不用緊張,這完全是意外,」侯龍濤又轉向了謝衛東,「不是事先計劃好的,更不是針對你。」

其實不光是謝衛東緊張,魯齊也很緊張,本來就不知道這些人找自己來的真正目的,現在又演了這麼一出兒,心裡更是沒底兒了,好在自己還沒受到什麼直接威脅,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文龍和二德子把歐陽爽扔到了旁邊兒的沙發上,丟給他一條毛巾止血,「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

除了乖乖聽話,歐陽爽現在也是別無選擇,自己的「仇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東星集團的老總兒,看來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侯龍濤很簡略的把三年前的事情說了一遍,「那次可是我們長這麼大最慘的一次了。」

「那你們是要我們賠償?」

「嘿嘿,」劉南搖了搖頭,「賠償?你們能賠多少?我們最窮的人也有『東星』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知道那是每年多少的分成兒嗎?錢對於我們來說是最沒用的東西。」

「那你們要什麼?」

「別急嘛,我還沒說完呢。」侯龍濤喝了口茶,從兜兒裡掏出一封邀請函,「衛東兄,你看看這個。」

謝衛東打開一看,內容是邀請侯龍濤這星期天去福祿壽度假村參加一個私人聚會,落款兒簽的是自己的名字,居然還有自己的印章,留的電話卻是度假村保衛處的,「這…這不是我發的,印章也是假的,這個印章很清楚,我的印章沒有『寸』裡面的那一點兒。不過,這是什麼意思呢?」

「易峰最近交了個新朋友…」侯龍濤把金小松設計算計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這是他們自己找到我頭上來的,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們說我應該怎麼對付他們呢?」

「老弟找我們來,肯定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你就說需要我們做有什麼吧。」

「其實很簡單…」大胖兒把計劃說了一遍,「兩位覺得如何?」

魯齊是沒什麼意見,本來就真的不用自己做什麼,還能輕輕鬆鬆的得到幾萬快的酬勞,犧牲一個跟自己沒什麼交情的易巒就可以和東星集團搭上關係,何樂而不為。

既然謝衛東能開度假村,他就多多少少有點兒路子,但他也明白,自己的道兒絕沒有這幾個「東星大佬兒」深,明著拒絕肯定是不敢,可他還是有點兒顧慮,從整體上講,他還是個老老實實的生意人,生意人是最不願意攤上這種事兒的了,「這麼大的動作,萬一出了事兒,會不會很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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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擔心,」侯龍濤打了個哈嘁,他沒想到謝衛東會這麼的謹小慎微,「我跟十一處和十三處都打好兒招呼了,警力由他們出,他們出面和三河市公安局協調的,什麼事兒都不會有的。」

「好,既然你們這麼有把握,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謝衛東可不是真的放心了,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他們真的不會弄出事來,「歐陽怎麼辦?」

「嗯…」侯龍濤站起來走到捂著頭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面前,「歐陽爽,咱們今天就算扯平了,以前的事兒一筆勾銷,你看怎麼樣?」

「好,好。」除了同意,歐陽爽別無選擇。

「我計算易峰、金小松他們,不過是想玩兒得高興點兒,我不怕你回去告訴他們,如果他們有了準備,或是乾脆跑路了,那對我們都沒什麼影響,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破壞我們的興致。大家都是明白人,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對嗎?」

「對,你說得對,我知道該怎麼做的。」三年半以前歐陽爽並沒有說假話,他並不喜歡易峰那個人,絕沒有必要為了他樹立一個自己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燕山石化的大部分工人都住在廠區附近的職工小區裡,易巒也不例外,星期六晚上剛吃完晚飯,他接到了廠長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有事兒商量。

「你幹什麼去啊?」易巒的老婆看到男人開始穿衣服,沒好氣兒的問。

「魯齊讓我到他家去一趟。」易巒挺著大肚子,從衣架上取下大衣。

「魯齊?他找你幹什麼啊?他找你幹什麼啊?平常見面兒都不說話的主兒。」

「誰知道啊,他是廠長,讓我去我也得去啊。」

「現在又不是上班兒時間。」

「老娘們兒家別那麼多的廢話。」易巒叼著煙出了門兒。

「來來來。」魯齊把易巒讓進了屋兒裡。

「你怎麼也在這兒呢?」易巒發現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男人,是自己的上司,燕山石化護廠隊的隊長洪陽,他是魯齊的小舅子。

「找你們來當然是有事兒了,」魯齊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兒,「聽說你牌打的不錯啊。」

「什麼牌?麻將?」

「是啊。」

「嘿嘿,怎麼,廠長想輸我點兒?」易巒對這個新上任才一年多的廠長並不是很尊重,自己的是老廠長親點的,又已經干了好多年了,還因為弟弟是附近度假村的保安主任,自己經常帶著其他管理層的人過去吃喝玩兒樂,自己才是廠子裡的「老狗」。

「誒,」魯齊搖了搖手,「咱們一個廠子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玩兒小了沒勁,玩兒大了傷感情。我現在有一局掙大錢的牌,你想不想玩兒?」

「什麼叫掙大錢的牌?」

「我跟你直說可以,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不管你參不參加,這件事兒不能離開這間屋兒。」

「行。」易巒一直覺得自己是這一片兒的天王老子,手底下一百多號人,派出所兒有時候都得找自己幫忙兒,別說自己沒想把魯齊將要說的事兒傳出去,就算真的哪兒給說漏了,又能怎麼樣。

「上星期從石家莊過來了一個做石化的私企的老闆,跟我談合同的問題。他是個賭徒,雖然剛學會打麻將,癮卻大得不得了,一天不摸都不行,他來的當天晚上就要我帶他找地方玩兒。」

「我明白了,」易巒對於這些下三濫的玩藝兒還是不含糊的,「他有多少錢?」

「頭天晚上扔給澡堂子那幾個傢伙四萬多,連眼都沒眨。」魯齊撇了撇嘴,「真他媽是有錢人,我這個國有大廠的廠長跟人家一比,就他媽十個窮光蛋。」

「這種好事兒為什麼找我啊?你別怪我說話直,咱們平時可沒什麼交情。」

「好,你這麼直,我也不跟你打哈哈。」魯齊現在不過是在重複侯龍濤的話,他早就料到易巒會有這麼一問,沒有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兒,「我是拉你下水,加上今天下午,那位老兄已經連輸了三天了,別說是他,就連我都覺得澡堂子那幾個孫子有貓膩兒。這大把大把的與其讓別人揣進兜兒裡,不如咱們掙。但萬一他發現咱們也是在搞他,就算當時他不能怎麼樣,我估計事後他也不會不報復的,有你加入,我就沒了這個後顧之憂。再說雖然這個財神是我請的,你也知道澡堂子那幫二流子,我把財神又引走了,我還真怕他們犯混,萬一到時候他們來搗亂,看見你也在桌兒上,亮他們也不敢怎麼招。」

「不是有他呢嗎?」易巒指了指洪陽。

「都說了明說,雖然他是正,你是副,手底下的人真的聽誰的,你比我清楚。」

「嘿嘿嘿,」易巒一點兒也不掩飾自己的得意,「行,贏多少都三人平分是吧?」

「對,如果不出意外,一晚上下來,每人分個一、兩萬應該沒什麼問題。」

「什麼時候?」

「明天晚上。」

「啊?那可不行,我有事兒,」易巒答應了弟弟明晚帶人去「福祿壽」做「預備隊」的,「往後推一天。」

「不能推了,星期一簽完合同他就回石家莊了,要掙錢就在明晚。」

「嗯…」易巒搓了搓手,這錢是不要白不要,明天派人過去就是了,自己不到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好,明天就明天。」

三個人開始商量牌桌兒上的暗號兒…

星期天下午,侯龍濤乘坐的Benz S600停在了福祿壽度假村主樓的前面,這是東星集團新購買三輛Benz中的一輛,給他開車的是匡飛。

從樓裡迎出來了四個男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金小松,「唉,侯先生,我就是福祿壽娛樂公司的老闆謝衛東,這幾個都是這裡的經理。」

侯龍濤微笑著握住了金小松的手,對方顯然對於自己已對他瞭如指掌了的情況毫無察覺,「謝總,久仰,我來早了嗎?」

「嗯?沒有,怎麼這麼問?」

「不是說要我參加一個社交活動嗎?這裡怎麼只有我這一輛車啊?」其實周圍還停著幾輛什麼夏利、捷達、雅閣一類的低檔車,但那絕不可能是老總兒級的人物乘坐的。

「這…」金小松露出一點兒難為情的表情,「沒有別人了,我就請了你一個人。」

「怎麼會?」

「其實我仰慕侯先生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你是年輕企業家的典範,今天請你來就是想和你結交,說是晚餐會,是怕你看不起我這個小廟,不願意涉足。」

「謝先生太客氣了,你也很不簡單嘛,」侯龍濤說得挺客氣,但臉上卻顯出不高興的表情,「你管理這麼大的娛樂城,還有別的生意,我想你也挺忙的,我還是耽誤你的時間了,下次有機會咱們在北京再約吧。」他說著話就要走,匡飛就已經幫他把車門兒又打開了。

「別…」金小松有點兒緊張了,「別急著走啊,我已經準備了好多節目了。」

「嗯?什麼節目?」侯龍濤停住了腳步。

「啊,呵呵,當然是咱們男人喜歡的節目了,我特意挑選的人。」

「好吧,既然謝總這麼有誠意,我也不能不給你面子,我就多留一會兒。」

「叫衛東就行了,別這麼見外,來來來,咱們到宴會廳去談,外面這麼冷。」金小松心裡這叫一個樂,對方果然是個見色眼開的東西,該著自己發財。

五點多就開始吃飯確實有點兒早,但因為雙方都是各懷鬼胎,也就沒人反對。

「衛東,你們這娛樂村的生意怎麼樣啊?」

「還算不錯了,你別看現在不是旺季,客人也沒少到哪兒去,」金小松為了應付侯龍濤可能的問話,事先向易峰問清了一些度假村的基本情況,現在還真用上了,這一來,他更覺得自己有腦子了,對自己的計劃也更有信心了,「你知道的,這年頭兒來度假村的有幾個是為了放鬆啊,還不都是奔著那個來的,只要有渾的,就不拍沒客人。」

「嗯,有點兒道理。行了,咱們也被在這兒說廢話了,上主菜吧。」侯龍濤故意做出一幅急不可待的樣子。

「好好,龍濤不愧是性情中人,那咱們現在就走。」

六個人來到了主樓後面的洗浴中心,這裡已經不是三年多以前的樣子了,裝修早已完成。

金小松過去跟服務小姐說了兩句話,不一會兒,那個服務員就從裡面領出來五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其中就有高苗苗,她跟這些普普通通的妓女站在一起,還真顯得挺出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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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09-9-27 20:22 |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實力懸殊(上)


龍濤,要不要先按按摩。」金小松笑著拍了拍侯龍濤的肩膀兒。

  「不必了,不必了。」侯龍濤不耐煩的搖搖手,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高苗苗,
連眼珠兒都沒錯一下兒。

  「怎麼樣,看上哪個了?」

  「嗯?」侯龍濤剛才還真是有點兒出神兒,高苗苗的胸口處的襯衫被頂起來
老高,簡直能跟如雲媲美了,他雖然只在收費站匆匆的見過這個女人一次,但敢
斷定她的奶子絕沒有這麼大。

  「有讓你滿意的嗎?」

  「哼哼,」侯龍濤撇嘴一笑,指了指高苗苗,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女人的臉上
的肌肉顫動了一下兒,「中間兒那個。」又指了指匡飛,「給我的小兄弟也安排
兩個玩兒玩兒,沒問題吧?」

  「沒問題,讓他自己選就是了,」對方的提議正合了金小松的意,他本來就
想設法把侯龍濤的小跟班兒支開呢,「我給他在樓上開間房就是了。咱們走吧,
我送你們去別墅。」

  「很好。」侯龍濤站起來,揮手讓其他妓女都讓開,自己走到高苗苗旁邊,
繞著她轉了個圈兒,如同審視剛剛買來的傢俱一般,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臀部。

  「啊!」高苗苗沒想到男人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出如此輕浮的舉動,嚇得
一蹦。

  「怎麼了?」侯龍濤把臉一沉,「衛東,你這兒的小姐也太不專業了,是不
是都這樣兒啊?她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就這麼一個順眼點的還沒有專業水準。」

  「我…」高苗苗看到金小松臉上緊張加不滿的表情,只好咬了咬牙,「對不
起侯先生,我只是一時沒有心理準備,您多多包涵。」

  「哈哈哈,」侯龍濤笑了起來,伸臂攬住了高苗苗的腰,手直接按在了她的
臀峰上,「沒關係,沒關係,這妞的屁股這麼大,從後面幹起來肯定爽。」他轉
過頭,淫邪的頂著女人,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兒惡狠狠的勁兒了,「一會兒就讓你
嘗嘗我的大雞巴,非肏得你叫我爺爺,哈哈哈,走吧。」

  金小松的臉兒都青了,任何男人聽到別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自己的女朋
友都不可能會沒反應,他插在褲兜兒裡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兒,「走
走,我給你預備了最好的別墅。」

  侯龍濤特意推著高苗苗走在了最前面,不住的揉捏著她的屁股,就為了讓金
小松能看得清楚點兒…

  「紅中。」易巒把麻將牌扔在了桌子中間,左手抽出自己一排牌從左數的第
三張,插到了右邊,同時用右手食指在自己的鼻子下搓了搓。

  「三萬。」在魯齊出了一張九條之後,洪陽打出了易巒要的張兒。

  「點莊,素的。」易巒在那個石家莊人剛一伸手抓牌的時候,把自己的牌推
了。

  十六張百元的大鈔扔在了桌兒上,他們幾個人一吃完飯就在廠長辦公室裡開
打了,不到一個小時,石家莊人已經輸了好幾千了,照這個趨勢下去,一晚上十
幾萬才是保底。

  「嘿嘿嘿。」易巒開始收錢,他樂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哐當」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好幾個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來,
「都給我趴到地上!」

  易巒正低著頭數錢呢,根本沒看見進來的是什麼人,也沒聽清楚對方喊的是
什麼,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澡堂子的人還真攪局來了,他一下兒站了起
來,「他媽認識老子是…」

  還沒等易巒把話說完,一個挺高大的警察就過去從後面捏住了他的後脖梗,
把他狠狠的摔在了牌桌兒上,「讓你趴下,你聾了!?」

  易巒這才緩過勁兒來,警察大概是來抓賭的,雖然他身上肉多,但一桌兒大
號兒的麻將牌還是把他胸口硌得生疼,「你們是燕郊派出所兒的吧,我和你們周
所兒…」

  「閉嘴!」警察邊喊邊重重的在胖子背上擂了一拳。

  「啊!」易巒慘叫了一聲兒,多少年來都是他打人,這一下兒就疼到心裡去
了。

  「我讓你閉嘴!」警察又揮了一拳。

  「啊!」易巒又叫了一聲兒。

  警察又是一拳。

  「…」易巒咬著自己肥厚的嘴唇兒沒再叫出聲兒來。

  「行了,」另外一個警察發話了,「都帶回去吧。」

  「走。」高個兒警察在易巒屁股上踢了一腳。

  易巒看到另外三個牌友兒都從地上爬起來取了大衣,他也想去拿,卻被警察
猛推了一把,「幹什麼你!?」

  「我拿大衣啊。」

  「拿你媽屄!快他媽走,手抱著頭!」

  「行行。」易巒照警察的話做了,心裡卻在暗罵,一看就是個小警察,等見
了所長,看他到時候怎麼給自己陪罪吧。

  樓下停著兩輛依維科,易巒在上車前沒注意到車牌兒上寫的不是「京」而是
「冀」,等到開了一陣後他才發現這並不是去燕郊派出所兒的路,「這是去哪兒
啊?」他雙手抓住柵欄,衝著駕駛室裡就喊。

  「叫他媽什麼!?」前面的警察用膠皮警棍在鐵柵上一砸,「回去老實坐好
了!」

  「真夠倒霉的,」魯齊垂頭喪氣的坐在後面,「愣是碰上抓賭的。」

  「不對,」易巒坐了回去,「媽的,肯定是被人黑了,八成兒就是澡堂子那
幫王八蛋,哼,等回去就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警車一直開到了三河市公安局的後院裡,有人把車門兒打開了,「下車!」

  易巒走下警車,只見七八個警察提著警棍在車旁形成了一個圓圈兒,「這是
什麼地方?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這麼多的廢話。」幾個警察過來就推推搡搡的。

  三河市並不是什麼大地方兒,並沒有自己的看守所,三河市公安局自己有一
個院兒用來執行治安拘留一類的處罰,易巒直接就被扔進了其中的一間監房,連
審都沒審,其他三個人說是被分別的關押了。

  拘留室裡已經有六、七個人了,易巒找了一個角落坐下,掏出煙點上,他實
在是有不好的預感,那幾個澡堂子的小癟三可沒本事動用這麼多人,難道自己在
不知不覺中得罪什麼大人物了?在他腦子裡,三河市公安局的一個科長一類的人
就算不小了。

  「哥們兒,給根兒煙抽啊。」

  易巒的頭被人推了一把,他抬眼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知道號子裡
都是有老大的,自己作為新來的,還是先裝孫子的好,他把整盒兒「三五兒」都
遞了過去。

  那人只抽了一口就把剛點上的煙用力扔在了易巒的臉上,「你媽屄啊,用假
煙糊弄老子!」

  易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呢,屋裡的人就全都衝過去把他圍住了,一
起在他身上猛踹。

  易巒想到這可能是「殺威棒」一類的行為,越反抗就會挨得越狠,他索性抱
住了腦袋,任打任罵。

  可過了半天,易巒覺得身子都快被踢麻木了,這些人還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意
思,他感到不對勁兒了,猛的竄了起來,衝到拘留室門口兒,沖外大喊:「來人
啊,殺人了!」

  那幾個人沒料到易巒會突然還手兒,被他逃了,立刻就又過去把他抓住按在
了地上。

  一個警察走到門外,透過帶著鐵柵欄的窗口往裡看,「叫他媽什麼啊!?」

  「要出人命了!」易巒抬頭大叫著。

  「是嗎?」警察漫不經心的問。

  「不會的,走你的吧。」一個男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再他媽叫,我也進去抽你丫那!」警察指著易巒罵完就走了。

  易巒這下明白了,這些根本不是什麼被拘留的人,而是事先被安排進來的,
要不然再牛屄也不會用那種態度對警察的。

  幾個人拖起易巒,把他臉朝下死死的按在一張床上,兩個人把他的褲子給扒
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不要啊,不要啊!」易巒看過不少涉及到美國監獄的電影
兒,以為這些人要雞姦自己呢。

  一個人脫下了自己腳上的一隻片兒鞋,掄圓了狠狠抽在易巒全是肥肉的屁股
上,一下兒就留下了一條兒血印兒。

  易巒疼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剛想大叫,一張嘴,一條臭襪子就塞進了他的嘴
裡,「唔…」

  一陣陣「噼哩啪啦」的肉體擊打聲從拘留室裡傳了出來…

  高苗苗站在別墅臥室的中間,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應該看什麼地方,不知道
自己的手應該放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都能覺出自己的臉在出汗。

  侯龍濤坐在窗戶邊的椅子上,臉上略帶一點幸災樂禍的笑容,他也不說話,
就是來回上下的打量女人,還故意把眼神集中在她的嘴上、胸口處和雙腿間。

  高苗苗覺得時間就好像在自己身邊凝固住了,男人正在用眼神把自己剝光,
用眼神揉捏自己的乳房,用眼神摳自己的小穴,用眼神瘋狂肏弄自己的嘴巴。

  侯龍濤稍稍挪動了一下兒屁股。

  高苗苗嚇得渾身一抖,她突然想起了金小松的話,只要一關燈,他們就會沖
上來,可現在侯龍濤都沒有要動的意思,衣服不弄得零亂點兒,衝進來也沒用,
「你…你等什麼?」

  「你是出來賣的嗎?」侯龍濤露出一點兒懷疑的表情。

  「當…當然是了。」

  「那你不懂規矩啊?妓女要先把上衣脫掉,做為邀請客人上她的信號兒。」

  「啊…」高苗苗哪會知道男人說的是真是假啊,一下兒就被蒙住了,她在心
裡算了算時間,自己一脫衣服,對方就會撲上來,那先關燈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她向門邊的開關走了過去,邊走邊解著上衣的扣子。

  「你幹什麼?」

  「關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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