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gary-bob報告] 新浪漫 陀地·Candy

新浪漫

「 藍外套綠襯衫
桃紅大褸跟色彩再排列
忘掉那件屬於他」

每一次提起新浪漫總會聯想到黃耀明的歌。

這是我入過最大的指壓房，一張queen size床兩邊放滿雜物，還剩一條能容納兩個人寬衣的通道。房間的一角矗立着一箱一箱「一次性冷熱杯」，指壓場連杯子都標榜「一次性」，有感諷刺。

少頃，沉實的敲門聲響起。一名瘦削的女子傍在keeper旁邊。

「整件陀地靚妹仔你試吓!」

「陀地靚妹仔」聽落一陣香港的味道，有如倒流舊時十多二十年前的香港。以前陀地以外的姊妹泰半為越南、泰國、菲律賓、印尼等相對比較貧瘠的國家。現在都來自湖南、四川、蘇州等大陸省市。一二線省市經濟發展不遜色於香港，但基層甚至所謂中產的人民卻往往比香港的基層還要貧苦，令人質疑何謂「發展就是硬道理」。

「Hello！」一把活潑響亮的聲音隨關門聲傳來。「我叫Candy!」她穿一件短身T shirt，印有一推白色英文字，一條短及大髀的熱褲搭一對黑色鬆高鞋。頭髮是那已染了好一陣子沒打理，半金不黑的顏色。加上一貫沒尾音的語調，是百份百的陀地。

「你聽歌嗎?」她掏出電話問。
「你想聽嗎?沒所謂，你喜歡就播吧。」我隨意的答。
「就是喜歡有點聲音。」電話響起一段熟耳的前奏。
「這是首流行的歌曲嗎?在那裡聽過似的。」
「是呀，吳若希的<越難越愛>，你定聽過，在電視台經常播放的。」
「我很少看電視，不知道…」

她有個跟我相似的小習慣:都會自備漱口水。我喜歡較薄荷的，在呼吸添點涼意。她用較辛口的，也許比較殺菌。她又用手掌作一個小碗，花灑的水沖入掌心，從掌邊與指邊淺出來，成一個小小的飲水器，好讓我漱口。

霧氣充斥狹小的浴室，在牆上一塊紅框的小鏡子上披上一層薄薄的水蒸氣。我的指尖在鏡面勾劃，抹去的水蒸氣在鏡面成了澄澈的線條，指尖掠過的痕跡便漸漸形成她五官的雛形。
「這是誰?」她問。
「是你嗎?」我反問。
「你畫的比我漂亮。」她笑。
「是嗎?是我畫得似吧。」

暖水的霧氣繼續沾在鏡面，蓋去她的畫像。
她說:「我要把它留在這鏡子內，好讓下一對在這裡的人都能夠見到。」
「他會猜到是你嗎？」下一個在這幫人洗澡的大慨會是另一個她，然後是另一個她，再然後又會是再另外一個她。

比起一些落力為你服務的囡囡，她的口技來得自然。雖說自然，她亦有她一定的技術(其實要你舒服得來又要自然，已是技術)。起初她還是在兩條腿中間吞吐、舔舐，去到一定硬度，她曲起腰，整個人成了一個羅馬字母的大楷“N”。此時，筆直的陽具與她的口腔喉嚨成一個九十度直角，雖不至深喉，但對以不同角度去刺激卻起了一定的作用。

她在上方迎我而來，我進入她狹窄的胡同，在窄巷糾纏片刻，遺下一點點痕跡。

她沖洗過後出來問「要抖一下嗎?五分鐘?」
「你累嗎?我可以。」
「你OK，我OK！」她像賭氣的說。

她又重回我身上，依然落力的嘴巴的確不見她的倦態。

正當我把她返過來，要做她/我的份內事時，電話響起一段熟悉的音樂，一段結他的前奏，幾個熟耳的結他和弦，歌者開腔前的四個G7 chord，一把人聲響起。

「仍是雨夜 凝望窗外 沉默的天際
問蒼天可 會知 心裡的感覺」

是Beyond的<遙望>。

聽到家駒的聲音，知道她電話內有Beyond的歌，頓時覺得眼前這個人親切了許多。也許，曾在某個Beyond的演唱會遇過她。在演唱會後失散。又在指壓碰上她。

這一Q，我更落力，親在她的額角，她又吻到我的唇上。我在她耳邊細語，她以發自喉嚨的呻吟作回應。她的雙臂抓在我背，比之前抓得更緊。

完事後，擁在床上喘氣，未軟化，良久未拔出。沖洗時沒太多話說。

「是緣是情是童真 還是意外
有淚有罪有付出 還有忍耐
是人是牆是寒冬 藏在眼內
有日有夜有幻想 無法等待」

臨走的時候，仍播著Beyond。

陀地、廣東話、Beyond的歌，讓同是香港人的我投射了多半點個人的感情。而這半點感情亦隨離去的關門聲消散得灰飛煙滅。

P.S.1原來在《新浪漫》的歌詞加上個「新」字，很切合指壓。一直覺得歌是講現代冷漠平淡的愛情，現在甚至覺得黃偉文根本在描寫嫖客的心情。